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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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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沈知窈走出仙音坊的時候,外頭的雪已經停了,她看見秋梧和春桃正站門口,二人的手中除了一柄油紙傘之外再無其他,想來是因為擔心她而並沒有去梨花巷裏面買那糕點。

見到沈知窈安然無恙地出來,她們兩個面上都松了一口氣,然後趕緊上前道:“夫人,二公子呢?”

“對面有家面館,去裏頭坐坐吧,想來你們也餓了。”

沈知窈說著就往對面那家面館走去。

秋梧和春桃只得對視一眼,然後無奈地跟了上去,雖然她們很好奇方才她們不在的時候,夫人和二公子在那間房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眼下也只能先去對面的面館等夫人說了。

到了面館找了個可以看見對面仙音坊大門的位置坐下,秋梧和春桃在一旁站著,沈知窈看了看她們,示意她們坐在她的旁邊:“坐下吧,在這裏也不用拘束著,別人家的丫鬟都跟半個小姐似的,倒是你們二人跟了我受累了。”

知道沈知窈暗指的是正院的那幾位大丫鬟,尤其是翠玉,每天不用怎麽幹活,只要跟在趙氏身邊狐假虎威就行了,外頭不知道她是丫鬟的人還以為她是侯府的小姐呢。

等秋梧同店小二點了面條之後,她和春桃卻沒有坐下,只聲稱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這樣的話從前沈知窈的母親沒少同她說,她不明白為什麽表姐能跟自己身邊的下人打成一片,而她自己只能端著三姑娘的架子,讓身邊的丫鬟婆子伺候她都心驚膽戰,她曾經也想過同她們親近,奈何她們只聽她母親的話。

沈知窈故意沈下了臉色,對著她們二人道:“讓你們坐下便坐下,哪來這麽多的話?”

主子都這樣發話了,她們二人只得在沈知窈的身邊坐了下來,只是坐的實在是不自在。

見她們這樣子,沈知窈突然被逗樂了,面上掛上了淺笑,對著秋梧道:“不必拘著自己,放寬心,你上次不是也同我一起坐在一桌吃餛飩?”

她指的是中秋那天晚上在夜市的那一次,秋梧和自己坐在街邊的餛飩攤上面吃餛飩的事情。

聞言秋梧只得羞澀地一笑,倒是春桃有些吃醋了,她用胳膊捅了捅秋梧:“原來那晚我替夫人去送月餅,你居然偷偷地跟夫人去吃了餛飩。”

說完後春桃立刻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起身對著沈知窈立馬說道:“對不起夫人,我不是在抱怨您!”

知道這丫頭素來活潑,沈知窈也並未怪罪她的意思,只是含笑道:“你喜歡吃餛飩,下次我便再帶你出來吃好了。”

春桃連忙將頭要成了撥浪鼓:“不,不用了,哪能勞煩夫人。”

雖然她確實在沈知窈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點心動了,但是也有讓主子帶著下人去街邊小攤吃東西的理兒,這成何體統體,倘若是被侯夫人知道,怕是又要說夫人了。

“怕什麽,在枕流院中我說了算,旁人誰敢置喙。”

這邊沈知窈與春桃說話的間隙,店小二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上桌了,秋梧很快將那碗面移到了沈知窈的跟前:“說了這會子的話,想來夫人已經餓了,聽說這家店的面做的筋道彈牙,很是爽口。”

沈知窈看著被拉得很細的面條,上面切了幾塊肉還撒了一些蔥花,本來還沒感到饑餓的她聞到了那面的香味,立即食指大動。

待她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店小二很有眼色地才上了秋梧和春桃的面。

沈知窈用春桃倒給她的茶漱了口,這才撐著頭去看對面仙音坊的大門,此時仙音坊大門口兩邊懸掛著的大紅燈籠已經亮了,那紅色的光照得地上的雪也變成了紅色的。

沒過多久,沈知窈就看見一輛略顯華麗的馬車停在了仙音坊的門口,然後沒一會兒她就看見孫氏扶著趙氏從馬車上下來,二人的臉色皆是不好,尤其是孫氏,臉色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水來了。

她們身後還帶著幾個宣平侯府的侍衛,然後盛氣淩人地進了仙音坊。

看來魚兒上鉤了。

早在顧鋒進了仙音坊開始,她就讓人去給宣平侯府報信,稱看見府上的二公子和五夫人在仙音坊私會。

顧鋒不是覬覦她,甚至想要占她的便宜嗎,那她就讓他也嘗嘗被男人占便宜甚至是跟男人茍合的滋味。

沈知窈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靜靜地等著裏頭的人出來。

如她所料,孫氏和趙氏本著捉奸的目的沖著顧鋒所在的廂房就去了,期間她們二人一見店小二想要阻攔她們,更是確定了顧鋒和沈知窈在那房中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孫氏讓帶著的侍衛將那店小二攔著,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一些客人的註意,這些客人之中大多是世家公子,也有幾位朝臣在。

人都是八卦的,於是有好些人目光一直跟在了她們婆媳二人的身後,企圖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更有跟宣平侯府往來密切的公子借著關心的由頭上前詢問趙氏,只是趙氏也知道這是家醜不可外揚,只好閉口不言。

那公子哥倒也沒有因為趙氏的態度而生氣,依舊好奇地跟在了趙氏的身後,因著是宣平侯世交的兒子,趙氏也不好給人甩臉子趕人走,她轉念一想,反正顧昭也要休了沈知窈,不如就讓沈知窈身敗名裂,為眾人所唾棄。

於是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淚:“家門不幸,沒想我這五兒媳竟然能做出勾引夫家二哥的舉動來。”

她這話一出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那位公子更是瞪大了雙眼:“您說什麽?五夫人和顧家二哥攪在了一起?”

孫氏冷笑出聲:“可不是,仗著那張狐媚子的臉,連自己丈夫的哥哥都敢引誘了,真是不知羞恥的蕩/婦!”

她這話罵得難聽,聲音也大,讓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到了,然後開始議論紛紛。

“我就說顧昭那夫人長得一張狐媚子的臉,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

“今天下午我還看見她來這裏呢,還以為是跟顧大人有約,沒想到約的是顧大人的二哥。”

“我曾經在樂安公主府上見過這位顧五夫人,長得也算是絕色了,看著和顧大人也很是恩愛,不成想私下裏卻勾引自己的二哥。”

“白兄這話說得,有些女人生來就是卑賤,就喜歡可著勁兒勾引男人。”

“諸位還未有顧五夫人和顧家二公子茍合的證據,還是嘴上留德,別平白汙了她人的清白。”

柳輕舟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便出聲提醒他們,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他雖然才見過一次沈知窈,但是沈知窈給他的感覺就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而且她夫君是顧昭,顧昭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沈知窈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得出來這樣事情,只怕是還未做就被顧昭給扼殺了。

其他人見替沈知窈說話的是柳家那位紈絝,更是覺得他的話不可信,還有大膽的出言調笑:“柳公子這樣護著這位,難不成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柳輕舟拿眼看了一下這位說話的世家公子,發現他正是太子的表弟,他對著這人輕笑道:“莫不是王公子見顧五夫人長得出眾,便存了那等齷齪的心思,所以將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不過有顧昭這樣的珠玉在前,顧五夫人怕是瞧不上你這樣的貨色。”

王子初自知自己長相普通,也曾垂涎那位宣平候五夫人的美色,但是他這樣的小心思被柳輕舟當眾揭穿,頓時惱羞成怒:“柳輕舟,別以為你爹是工部尚書我就不敢動你!”

“那你倒是別光說不做,來動我啊。”

柳輕舟慵懶地倚著椅子,朝著王子初挑釁一笑,那日他從顧昭那裏得知皇後想要給傅凝和王子初賜婚,當時他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癩□□想吃天鵝肉,就王子初這廢物也配娶英國公府嫡出的三姑娘?

所以他才會在太子和三皇子離去的時候,匆匆跑到樂安公主款待女眷的地方找了傅凝,將這件事告知她。

王家在朝中的勢力已經被皇帝削弱了不少,皇後因此想要借助王家跟英國公府聯姻,讓太子的身邊能有一個強大的助力,到時候太子登基英國公府可以替他掃除朝中絕大部分的障礙。

畢竟英國公在朝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這聲望僅次於內閣首輔劉閣老。

柳輕舟不想看著皇後一黨在朝中獨大,更不想讓傅凝嫁進王家。

想到這些,柳輕舟看向王子初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的蔑視,王子初捏緊了手中的拳頭,恨不得沖上去給柳輕舟一拳,身邊的好友拉著他勸道:“王兄別沖動,柳輕舟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先不說他姑奶奶是當今的太後,他爹現在可是工部尚書,他姐姐又是淮南王妃,要是動手打了他柳家鬧起來的話陛下定是偏幫他們一家的。”

王子初只好深吸了幾口氣,對著柳輕舟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而其他人也因為柳輕舟開口幫著沈知窈說了幾句話,知道他家世背景不一般,只得訕訕地不再提沈知窈。

這邊上了樓的趙氏和孫氏到了顧鋒所在的廂房,她們二人站得離那房門很近,然後聽見從裏面傳出來男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只是聽了半晌也只有男人的聲音,卻並未聽見有女人的聲音。

孫氏聽得面紅耳赤,而趙氏則聽出了自己家兒子的聲音,她撥動了手中的佛珠,咬牙切齒地念了一句佛。

而同樣聽見一些聲音的侍衛則一言難盡的表情,甚至跟在趙氏二人身後的幾位公子哥已經聽出了裏面屬於兩道男人交疊的聲音。

這......他們要不要提醒宣平侯夫人,裏面或者並沒有她們所說的顧五夫人,很有可能是兩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在做那事?

未等那侍衛出聲,孫氏便被氣得氣血上湧,她顧不得什麽形象,猛地推開了門房,還未看清床上的就大罵道:“沈瑤你這個不要臉的蕩/婦!”

說著她沖到床前正要伸手去拽床上的人的頭發,等她看清床上的人時頓時怔住了,她伸出去的手停留在空中。

禦林軍的校尉劉宇沒想到正跟人雲雨,會在中途被人打斷,他轉頭就看見一位年輕的婦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於是不滿地喊道:“給老子滾出去,老子正爽著,別打擾老子!”

趙氏聽見裏面不屬於顧鋒的聲音,她猛地一驚,也快步走了進去,而且命令侍衛多點了幾根房中的蠟燭。

屋子裏慢慢地明亮了起來,劉宇正要繼續罵這群闖進來擾了他興致的人,還未出聲就看見原本站在床前的女人暈了過去。

孫氏帶著的丫鬟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孫氏,她雖然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嚇到了,但是這丫鬟的接受能力比孫氏高,畢竟顧鋒不是她的夫君。

而趙氏這回也總算是看見了床上的情景,上面哪有沈知窈的身影,有的也是顧鋒和另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

而顧鋒此時雙眼迷離,衣衫淩亂,而另一個男人背上的幾道抓痕觸目驚心。

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過刺激了,跟在門口的幾位世家公子見了都不得不說顧鋒玩得花。

“鋒兒!”

趙氏驚叫了一聲,差點暈厥,只是她不能跟孫氏一樣現在就暈倒,她對著侍衛道:“楞著做什麽,還不將這個人拉開!”

侍衛遲疑了一下,還是聽從趙氏的話將劉宇拉開了,然後侍衛好心地給顧鋒穿好了衣服。

趙氏哭著撲到顧鋒的身上大哭,而劉宇則發現今晚跟自己雲雨的人竟然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拿著衣服趕緊溜出了這間房。

仙音坊這邊場面一陣混亂,而影七則在無人註意的時候將那壺下了藥的酒帶走了。

秋梧和春桃不知道為什麽沈知窈吃完了面還要繼續坐在這裏,等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進來的時候,她還叫住了那個小姑娘:“皎皎,在這兒。”

皎皎趁著仙音坊眾人都將註意力放在樓上的時候,自己悄悄出了仙音坊,上個月她遇到了仙兒姑娘,那仙兒姑娘見她可憐,於是收她為侍女,在她身邊打雜。

這也是沈知窈從秋梧的口中得知的,偶爾沈知窈會讓秋梧去接濟這對祖孫,因為看著她們,沈知窈總會想起自己的祖母,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善心。

得知皎皎被仙音坊的頭牌留在了身邊,沈知窈便開始計劃今晚的這件事情了,敢覬覦自己的弟媳,也要有那個本事才是,顧鋒這樣的草包,在她這裏都不夠看的。

房中那壺酒早就被皎皎動了手腳,她趁著店小二不留神的時候將沈知窈給她的藥下在了裏面。

皎皎蹦蹦跳跳地到了沈知窈的跟前,甜甜地喊道:“沈姐姐,你讓我做的事情我辦好了,而且裏面也如沈姐姐所料的一樣。”

小姑娘清澈的雙眼開心地看著她,眼中含著隱隱地期待。

沈知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笑道:“皎皎真聰明,做得不錯。”

說著她拿出剛才讓春桃買的一包糕點塞給她:“這是桂花糖糕,我記得你喜歡吃,也帶回去給你祖母嘗嘗。”

皎皎抱著那糕點笑得雙眼瞇成了一條縫:“謝謝沈姐姐!”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你也趕緊回去,萬一仙兒姑娘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好!”

看著皎皎從仙音坊的側門進去了,沈知窈才帶著秋梧和春桃繞到了另一邊的巷子上了馬車。

只是才到枕流院的時候,就發現顧昭長身玉立地站在廊下,遠遠望去那身段與矜貴的氣質跟顧諶像極了。

沈知窈將腦中的想法揮散,踩著歡快的步調朝著顧昭走去,只是當她走近顧昭的時候才發現顧昭那張面色微沈,看著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只是在沈知窈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還是換上了溫和的神色。

影七剛才已經將今晚的事情告知了他,他沒想到沈知窈會膽子這樣大,她有沒有想過萬一顧鋒並沒有中她的圈套,而是迫不及待地對她動手動腳,若她真的在顧鋒那裏吃了虧,他可能會恨自己沒能保護好沈知窈。

就像當初沈知窈病逝一般。

所以他看見沈知窈回來的那一瞬間心裏有氣,可也不是氣沈知窈,是氣自己。

沈知窈不知道顧昭心裏在自責,她想著顧昭說不定在這裏等了自己許久,於是上前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夫君在這裏等了我很久了嗎,下次我出去的時候一定同夫君說,不讓夫君擔心。”

這樣的話倒像是二人的身份對調了一般,顧昭見她沒什麽事,心裏也放心了,他執起沈知窈微涼的手,牽著她進了房中。

不等秋梧上前替沈知窈解開身上的鬥篷,顧昭便示意她們退下,自己親手替她解開那鬥篷的帶子,清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外面這樣冷,下次不要這麽晚回來了,我會擔心。”

沈知窈看著顧昭這張盡在咫尺俊美無儔的臉,她趁著他低頭替她取下鬥篷的時候,快速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然後趁著顧昭楞神的時候眨了眨眼,像是一只偷偷成功的貓咪。

她彎著一雙漂亮的眼睛仰頭看著他,問道:“這樣可以嗎?夫君可還生氣?”

顧昭看著她的眼神一變,幽深的雙眸放在她那粉色的雙唇上面。

先前顧昭還顧慮著沈知窈不喜歡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現在見沈知窈這樣主動,於是他將手中的鬥篷扔在了一旁的矮凳上,在沈知窈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腦後,然後將自己的雙唇貼在她的上面。

這一次顧昭不像上次那般只是淺嘗輒止,而是壓著沈知窈瘋狂掠奪,仿佛要將她拆骨入腹一般,沈知窈被迫承受這顧昭這機具侵略性的深吻,想要後退卻不能。

她感覺自己的腿變軟了,她像是攀附在顧昭身上的菟絲花一般,用僅存的一點力氣環住他的脖子做支撐,然後一點一點地回應顧昭。

得到沈知窈回應就像是給顧昭的獎賞一般,他更加地無所顧忌,對著沈知窈一陣掠奪。

直到沈知窈整個身體都發軟了才松開。

顧昭的額頭與沈知窈的相抵,他看著沈知窈泛著水霧的雙眼,以及被他吻得嫣紅的雙唇,寬大的手掌緊緊的貼著沈知窈盈盈一握的細腰,漆黑的雙眼看著她輕微的喘氣。

顧昭伸手捏了捏沈知窈鮮紅欲滴的耳垂,然後手掌撫過她白玉無暇地側臉,拇指停在她柔軟的唇上摩挲,低啞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窈窈若是想要聽琴音,我便可以彈給你聽,何必跑去那種地方聽?”

光是聽著顧昭的聲音,沈知窈就腿軟得不行,她雙手攀著顧昭的肩膀,並未留意他對自己的稱呼,而是將重點放在了他說的彈琴上。

以前看書的時候,書中並沒有說顧昭會彈琴,她之前還懷疑過,但是現在想想很多事情書中都未提及,說明顧昭會彈琴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軟軟地開口:“那夫君今晚便撫琴給我聽。”

“好......”

顧昭摟著她走到貴妃榻上坐下,替她整理了一下方才不小心弄亂的衣服,才對著門外的墨硯道:“將書房那把焦尾琴取來。”

只一盞茶的時間墨硯就將顧昭書房中的焦尾琴取了來,沈知窈坐在貴妃榻上,看著顧昭將琴放在窗戶前的琴案上,沈知窈這才明白為什麽她這房間會放了一張桌子,原來是為顧昭準備的。

窗戶被支了起來,窗外有一株白梅伸了進來,正好橫在焦尾琴的上方,枝條末端的花苞帶了水珠,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細碎的光。

顧昭端坐在琴前,與沈知窈對視了一眼,修長的手指琴弦上一撥,外頭落雪與琴音融在一起,沈知窈聽著這琴音,越往下聽眉頭便皺得越緊。

她看向正在撫琴的顧昭,一雙眼裏滿是探究。

就好像在透過顧昭看向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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